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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私家侦探所

来自:  发布者:  发布于:2014-08-11
原标题:再见,私家侦探所 我和男友戴嘉经营着一个对外名为“民事调查中心”的小小私侦所。这天,我们的所里来了个如遭霜击的中年女人。 要不是那身高档套装和手腕上货真价实的翡翠镯子,眼前的女子不过是街头走过的甲乙丙丁。一双骨节粗大,肤色粗黑,即使经过刻意保养也依旧显得粗糙的手,毫不留情地泄露着她绝不优越的出身。又一个被暴发户老公冷落了的黄脸妻,而这女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述说也证实了我的判断。 “那时候我家的条件比他家强多了,我不顾家里反对,铁了心也要跟他……”“我辞了民办教师工作跟他进城打工,一开始就住在郊区农民自己盖的小平房里,只有十几平方米,旁边就是垃圾堆,苍蝇成群,一下雨污水横流,我连门窗都不敢开!我们的大丫头就出生在那里……”戴嘉满脸慈悲地倾听着,时不时递给对方一张纸巾,他竭力用不凡的口才让这位名叫尤丽娟的女人相信,她来我们这儿还真是来对了地方,已有不少因我们的帮忙而搞到老公铁证的大姐,离婚后光荣跻身到了千万甚至亿万富婆之列。听了戴嘉的话,尤丽娟不哭了,崇拜地望着戴嘉。 戴嘉长得酷似刘烨,尤其西装革履的时候倍有范儿,我曾笑他不去演戏真可惜。不过,戴嘉干私家侦探这行倒也并不委屈,你看,不过客串一把电台夜间节目主持人,听怨妇颠三倒四讲两三个小时的豪门隐私,便轻轻松松有了六千人民币的进账。那富婆连眼睛都没眨就从她的GUCCI包包里抽出了一摞崭新的票子。我暗自感叹,钱真是个好东西,有了钱,女人才敢跟千疮百孔的感情叫板。 尤丽娟现在只有对其老公钱滔出轨的怀疑,她让我们尽快拿出证据。戴嘉安慰她:“大姐您也别太焦心,说不定钱大哥真是为工作烦心才整天奔波在外的,您也知道现在这形势下的生意有多难做!您要是再整天疑神疑鬼,家里这日子还真是不好过!”戴嘉的话让尤丽娟眼睛一亮,她当然还是希望自己老公啥破事没有。她摇晃着戴嘉的手笑道:“也是,真找不到证据才好!放心,那钱我也不会再向你们要!”尤丽娟不知道,我们何时给客户退过钱呢?没找到证据不会退,找到证据更不会退,还会越收越多呢。 一周后,调查报告出笼:“经本所核实:自今年2月开始,尤丽娟女士之夫钱滔先生长期在本市中山路银达宾馆203室包房与一位名叫郑娜娜(据调查,系假身份证用名)的年轻女子同居,对外常以夫妻相称……”随报告一起送上的还有一张郑娜娜个人照片以及郑娜娜挽着钱滔胳膊走出银达宾馆大门的照片。尤丽娟哆嗦着乌青的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来我们这儿的女人普遍都会有的反应。很快,尤丽娟就像孩子一样嚎啕起来,鼻子眼睛挤作一团,眼泪鼻涕满脸都是,丑极了。我走过去轻拍着尤丽娟的肩,让她不要难过,戴嘉却把一盒纸巾推到了尤丽娟面前:“让大姐哭吧,哭出来心里好受些!” 被尤丽娟哭脏的纸巾,小山一样堆满了她面前的茶几。我暗想,真是个不讲究的女人,难怪老公会出轨。戴嘉小心翼翼问尤丽娟:“要不我们再调查下这个郑娜娜?”尤丽娟抽抽搭搭地说:“先不必了小戴,你说的这个郑娜娜啊,她其实是我家以前用的一个保姆,真名叫常小红。以前我只是觉得我家老钱看她时不对劲,怕出事这才婉转打发了她,想不到这对狗男女还真的搞到了一起!”戴嘉劝尤丽娟冷静处理这件事,以给自己留下余地。尤丽娟虚弱地点点头。临走时她从身后的纸袋里抽出一件用报纸包好的东西递给了戴嘉:“这个给你!”戴嘉劝阻:“不客气大姐!我们已经收过你钱了!”尤丽娟却硬把纸包扔到了桌上。 “你值班,我送送大姐!”戴嘉追了出去。我拆开报纸包,原来是两条软中。我暗忖,这女人还挺大方嘛,也许,她原以为我们会还她老公一个清白? 数日后,尤丽娟来电,很高兴的样子。据她讲,那日回家她就去钱滔寡母,也就是自己婆婆跟前告了一状。婆婆曾瘫痪在床长达两年多时间,全凭她这个儿媳一把屎一把尿地伺候,两人胜似母女。老人家说了,儿子要是再和外面女人勾三搭四,就和他断绝母子关系!老钱这人就这点好——孝子,被母亲教育后,这两周果然老实很多!尤丽娟说,她已决定往事不再提,此后好好跟老钱过日子。 挂了电话,戴嘉抽出根尤丽娟送的软中点燃:“这女人其实蛮善良的。”我笑:“不善良我们能弄到她的钱?”但话又说过来,现在愿意给我们送钱的男女还真不少呢。我自得的是,别人再怎样互相背叛,都不会影响我和戴嘉情比金坚。我们已计划好,再挣一笔钱就买房结婚。 我没想到的是,这天尤丽娟又红着鼻子眼睛来了。她说钱滔才老实了一个多月又开始不回家了,连昨天宝贝儿子过生日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害得儿子好不伤心!尤丽娟让我们再调查一下钱滔是不是又跟那个郑娜娜搞在了一起。戴嘉有些犯难,说,上次的调查肯定已惊动了钱滔,他不可能再在原来的地方住下去,这次的调查势必要多费些周折。尤丽娟一脸决绝的表情:“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钱不是问题!”她先预付了八千。 因为戴嘉手头还有个活儿,于是由我负责这次调查。这对已入行数年的我并无难度,没几天我就调查到,钱滔和郑娜娜这次住进了南郊那个新楼盘“嘉华国际”3号楼中单元的1602室。那是套100多平方米的精装房,买房时用的是郑娜娜的名字,大概花了近两百万。 看到那对狗男女出双入对的照片以及那一串触目惊心的数字,尤丽娟一下子像被抽掉了筋,“两百万!”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最穷的时候我们一把菠菜都要吃好几天!”看在一双儿女的份上,尤丽娟并不想离,她再次请婆婆出面调解,谁知婆婆一看那些照片就栽倒在地,当夜便去世了。 孝子钱滔悲愤不已,忍不住对尤丽娟拳打脚踢,尤丽娟直接住进了医院。钱滔没去看她一眼,尤丽娟彻底绝望了。出于人道,戴嘉去看望了她几次。 尤丽娟离婚了,凭借我们提供的充足证据,她分得了前夫一半财产。戴嘉也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 我和戴嘉的故事说来话长。18岁那年,我对高我一级的大学校友戴嘉一见钟情。19岁时,我因为偷着在私人小诊所堕胎引发大出血,差点命丧黄泉。在我父母的坚决要求下,戴嘉被学校开除,我却发誓此生跟定他。大学毕业后,赶上工作难找,我只好先进了一家私侦所,和朋友合伙开酒吧的戴嘉却因为参与打架,致人重伤而被判有期徒刑三年。我不顾所有亲友反对,几年如一日地等着戴嘉,他刑满释放后,我筹资开起了属于我俩的侦探所。 我原以为,天下情侣就算都分了,我和戴嘉也还会在一起,可戴嘉留给我的一封信却叫我刹那间看不懂这个疯狂的世界。戴嘉说,这些年,职业原因让他见识了各式不忠,已搞不清爱情到底为何物。也许我确实是爱他的,但这种偏执的爱却越来越让他感到说不出的沉重和负罪。如此漫无边际的世界,两个小人物的奋斗实在是遥遥无期,他真的累了,也许,分开各过各的会轻松很多。 戴嘉还给我留了张银行卡,说,这几年我俩挣的钱全归我,尤丽娟也给了我一笔补偿金,数字我应该满意。我以为我会泪流满面,不管激动还是伤心,可惜,眼睛却是干的。我小心揣好那张银行卡,又扔掉了原来的手机卡,决定换个城市生活,跟过去再见,再也不见。